记得小时候,父亲在姜家工作。那时山高水远,交通不便,平时父亲也就很少回家。但只要父亲回来,他的手提袋里总是鼓鼓囊囊,一打开,甜香扑鼻。我们满心欢喜地看着他,像变魔术般地从包里掏出许多许多好东西,在桌上一字儿排开,烧饼、麻酥糖、冻米糖,麻饼、麻条等,象盛开的花儿,甘纯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,早已让我们馋得满嘴生津。
大方的母亲常会把这些好吃的分送给左邻右舍尝鲜,因为“吃了还想吃”,邻居大妈就常要父亲帮忙带点烧饼。这下可好,张家来托,李家要捎,本就是热心肠的父亲当然满口答应。父亲回来时,那烧饼在我们这个楼道里,就成了一种欢乐的享受。现在老邻居相见,要是说起姜家烧饼,大家还是那么津津乐道。
其实,姜家烧饼和众多的民间小吃一样,起源于民间,根植于民间,就像最为日常的东西,不是一时的云水激荡,而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,在烟火人气的岁月,如用手掬水,满一池;如燕子衔泥,筑一巢。这样的长年累月,存流在唇齿之间,想想都是一种美好。
每一种民间小吃的由来,或许都有一个故事。姜家烧饼的由来,当然也有故事。据说,明朝中叶,国泰民安,遂安县城狮城镇商贾云集,多种小吃应时而生。刘七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狮城。刚开始,只在街头摆个小摊,一个用杉木箍成园台形的烧饼炉,一块面板,现烤现买。新出炉的烧饼的确诱人,饼形饱满,色泽金黄,形状如一个倒扣着的小脸盘。走过路过的,自然被这烧饼吸引,买上几只尝尝,香喷喷,非常可口。不过,那时的烧饼只是一种简单的酒酵面饼,面粉用酒酵发酵,然后做成一个个烧饼胚子,胚子做好后放在炉中,用小火烘烤成两面焦黄即成。
每天,刘七总是最早出摊,最晚收摊。天刚蒙蒙亮,他的烧饼已出炉了。等到城门一开,人头攒动,他的烧饼摊前早挤满了人,不出一个上午,十斤粉的烧饼就卖完了。这天,像往常一样,刘七在埋头烤饼,摊前来了一位胡子拉渣,长相粗鲁的人。他要了两个烧饼,钱未付,先吃开了。等到烧饼下肚,他才拍拍手,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钱两。他把钱拍在面板上,瓮声瓮气地说:“嘿,你这烧饼干巴巴的,没有嚼头,不妨放点肉在里头,这样烤起来不是好吃点!”说完,转身走了。刘七愣了一下,看着他的背影,半天没回过神来。这一整天,刘七的生意做得心不在焉,他不停地寻思着那位汉子说的话,觉得不无道理。干脆收了摊,回到住地,去市场称了二斤五花肉,又买了点葱花,连夜做起了肉馅烧饼。经过一夜烘烤的烧饼,酥香肥润,一出炉就大受欢迎。没几日工夫,刘七的肉馅烧饼就在狮城扬名了。
掘到了第一桶金,刘七在狮城商号集聚的东大街租下店面,一心一意做起了烧饼。东大街上熙来攘往,很是热闹。加上刘七的烧饼名声响亮,上门拜师求艺的自然不少,可刘七无意招徒,却有心娶亲,就托人说媒,做了城东姚家的女婿。娶了妻,成了家,他的烧饼是越做越有味。半精半肥的肉换成了全肥肉,而且还是猪脖子上的肥肉,剁成肉丁,搁点上好的咸菜,再用盐淹渍一晚上。第二天,饼胚在火炉的烘烤下,外黄里软,色呈蟹壳红,不焦不糊,不油不腻,咬一口,香气四溢,葱油流满嘴角。刘七还有一个讲究,每天只做五十斤粉,买完为止。碰上预定的生意,他就连夜赶做,从不耽误第二天的零售。后来,狮城里又接二连三地开出了数家烧饼店,而烧饼摊更是随处可见。只是人们吃来吃去,还是觉得刘七的烧饼好吃,难怪他家店门前那长长的队伍,一天也不见少去。
光阴荏苒,时光流转,烧饼作为一种传统小吃被一代一代传了下来。现在的姜家烧饼就是从狮城流传过来的,经过了漫长的岁月里,烧饼也在不断地改进,从原来小脸盘大的饼改为现在巴掌大小,厚薄半寸,满天星一样的芝麻,既是香料,又是点缀。圆圆的,金黄灿灿的,饼未入口,先觉色泽养眼,看上去就像一个个玲珑精致的小工艺品。这个小工艺品带着古朴的迷香,日日飘荡在大街小巷,从千年走向千年。姜家烧饼作为一种地方特色小吃,留存了它的美味,而这样的美味,你得慢慢咀嚼,细细品味。
卢燕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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