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遂安有瀛山书院、五狮书院、松臬书院、台鼎书院等,最有名的要数十六都郭村(姜家郭村)的瀛山书院。
一
瀛山书院座落在距姜家十公里的郭村瀛山之麓,现存有大观亭、得源亭和半亩方塘等遗址。瀛山书院因朱熹讲学并作《题方塘诗》而影响深远,也因创办瀛山书院的詹氏家族科第蝉联、人才辈出而名噪一时。出现了如后世陆登�所说的“瀛山一席与鹿洞、鹅湖并成鼎足,可也”的鼎盛局面。
北宋熙宁间(1068-1077),中宣大夫、邑人詹安建双桂书堂于县西北银峰之麓。“结庐其中,凿池引泉,注之以为方塘。”收詹氏群族子弟入学就读,詹安“躬教五子,皆登科第”。外地士子也慕名而“负笈往学焉”。其孙詹仪之登绍兴二十一年(1151)进士,与朱熹相友善,常往来山中论格致之学。乾道年间,朱熹来游,作《咏方塘诗》传世。淳熙二年(1175),因詹仪之侄孙詹�殿试第一(状元),故取“登瀛”之义,遂改银峰为瀛山,其书堂亦改名瀛山书院,并建登瀛桥、大观亭、魁星堂等,使瀛山书院得到进一步扩建,鼎盛一时。光两宋时期,从瀛册书院走出来的詹姓进士就有二十五人,詹姓举人十八人,有“两宋科举,詹氏为最”之称。
到元代,因詹氏家族的没落,瀛山书院一度荒颓。
明隆庆三年(1569),银峰诸生方应时倡复,遂安知县周恪重建。凡为屋24楹,中为格致堂,前为登瀛亭,后为三贤祠、绪山钱德洪祀祠、大观亭,复方塘旧址构一鉴亭。五年,方应时、方世义等共捐田10余亩,以作讲会之资。天启年间,方世敏制订学规,以格致、立志、慎修、安贫警士。讲学之外,每月三次会文,练习制艺时文。清顺治间,知县高尔修、钱周鼐先后修葺,各捐田广祀。后经多次修复,规模日大,有朱文公祠、詹先生祠、方先生祠、邑贤候祠、乡先生祠、双桂堂、格致堂、大观亭、仰止亭、得源亭等。最后一次重修是在1923年。今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。
二
瀛山书院自北宋创办之始,除元代颓废以外,一直到文革被毁之前,都处于正常的办学之中。宋代,为詹氏创建并操持书院的所有事务,类似于詹氏家塾。詹氏子弟从小都在这里上学;詹氏女子外嫁所生育的男孩子也有来这里上学的,如康塘的洪志曾就是其中之一;还有远近慕名往学的。
到明代以后,自从银峰方应时倡复,县令周恪重建后,瀛山书院为遂安特有的一种半官方、半民间的学校,遂安十一至十七都共七个都的后学多在此上学。它承袭了宋代郭村詹氏家族的书院文化和朱熹讲学会文的学术、学风渊源,并发扬而光大之。历届县宰都视这里为地域文化的象征,作为文运昌隆和斯文学风昌盛之地。所以,县衙也有人兼管该书院的相关事务。当地则主要有银峰方氏、郭村汪氏、章村章氏等联合操持书院的具体事务。他们或作为山长,或作为夫子,管理或操持,非常热心。有的捐田、捐费以作书院的修缮、讲会和维持之资。他们大多有举人以上出身的功名,如曾为山长的章儒生、方应时等。
瀛山书院由府县的重视和当地热心人的支持而得以维持。自明隆庆三年修复以后,至乾隆三十九年,共收捐田八十二亩零六厘三毫。这些田以方塘立户,丁银免派。天启年间,改朱文公户。清顺治二年,免加派辽饷、�饷、练饷等项,九年,免牛角差。康熙三十年,列祠田于每甲额,永免差徭,免漕粮。康熙四十四年,免地丁银米,免钱粮。雍正五年,李督抚奉旨查书院别田事,凡杂徭均与豁免,以使这些田亩能在瀛山书院的维持中发挥更大的作用。
三
遂安的历届县令对瀛山书院都很重视。明隆庆二年县令周恪,字有之。他登瀛山寻书院方塘故址,命诸生方应时等恢复瀛山书院,焕新学舍。倡导朱子理学,表彰先贤晦翁、南轩。请自己的老师著名学者王畿到瀛山书院讲学,引县中后学聚学其上。并根据朱熹和詹仪之在瀛山讲学会文之事著有《格致微言》和《致知难易解》。
万历二十九年县令马呈鼎,字天中。会方应时告假归里,重整书院亭塘,买沟导水。先生捐赀以助,题匾“得清亭”。有游方塘思晦翁诗二首。
清顺治七年县令高尔修,号正�。以祀贤兴学为己任,登瀛山,捐赀振废,书院为之一新。命方祖德刻瀛山后志。
顺治十七年县令钱周鼐,号鉴渔。到瀛山,定祠中位次,中祀朱子,配以詹公,号二先生祠,题匾“正大精微”。
康熙十九年县令周光启,号悔�。谒瀛山,力主修葺,甫期面卒,至无以殓。诸绅士以先生宦囊如洗,璧之复厚赠其子以归合。
康熙二十三年县令何伟,号五峰。庚午奉部文查浙省义田。书院田载邑志,当事欲籍为义田,先生两番申报,得不混数。辛未编审,念贤祠不同编户,列其田于每甲额外,以垂永远。
四
朱熹在瀛山书院讲学是众所周知的。除朱熹之外,还有很多名师在瀛山书院讲过学。在朱熹之前有赖文俊、谢上蔡等;和朱熹同时的有张�、吕祖谦、真德秀等;朱熹之后有王畿、钱德洪、程六飞等,这些都是很有名的学者或教育家。
谢上蔡,名良佐,字显道。河南上蔡县人,程门四子之一,北宋著名理学家。他提出“心为天之理”,成为心学的奠基人。朱熹盛赞谢上蔡“笃志力行,于从游诸公间所见最为超越。”自称其少年时代“上蔡先生之言以发其趣”。谢上蔡的理学思想对后世有很大影响,其著作有《论语说》、《谢上蔡语录》等,为历代文人墨客所推崇。瀛山书院的薰陶所,为詹安与上蔡谢氏讲论之地。
赖文俊,号莱山,江西人,宋绍兴十年进士,为相地�大师。尝奏书行在上,言及贼事,颇有理。赵鼎对曰:“大概以招安为非。”自是赖布衣之名动天下。居官数载,弃而学道,娱情山水,于詹�时馆于瀛山詹氏。乾道中著《披砂�金经》于武强瀛山书院之双桂堂。
张�,字敬夫,号南轩,南宋四 川绵竹人。为南宋“中兴”贤相张浚之长子,为湖湘学派主要传人,与朱熹齐名。政治上力主抗金,学术上虽承二程,但有别于程朱而又异于陆学。著有《南轩易说》、《孟子说》、《论语解》、《南轩文集》等。在严州任知府时多次到瀛山讲学。
吕祖谦,字伯恭,浙江金华人。出身于宦官世家,幼承家学,隆兴元年(1163)进士,与张�、朱熹并称“东南三贤”。博士兼国史院编修、实录院检讨官。教授严州时,多次到瀛山讲学。
真德秀,字景元,号西山,福建浦城人。南宋庆元五年进士,官至户部尚书、参知政事,是南宋著名的政治家、理学家。他是朱熹的私淑弟子,著有《四书集锦》、《清源文集》、《西山文集》、《大学衍义》等,是正统的有代表性的福建朱子学者。早年随朱熹到瀛山讲学,曾为詹仪之作《虚舟斋铭》。
王畿,字汝中,号龙溪,山阴人。受业王守仁之门。举嘉靖十一年进士。历官兵部武选司郎中。明隆庆庚午年,遂安县令周恪以礼请抵瀛山,阐明格致之学。时方应时读书瀛山,居人梦精舍火,红旗覆山顶,是科秋捷,先生作《梦徵篇》赠之。著有《龙溪全集》二十卷,《龙溪语录》八卷,学术思想对后世及日本深有影响。
钱德洪,名宽,号绪山,余姚人,早年以授徒为业。明正德十六年,王阳明省亲归姚,德洪率侄子门生74人迎请于中天阁,拜王阳明为师,德洪成为王阳明的主要教学助手。王阳明奉旨出征广西,德洪主持中天阁讲席,人称为“王学教授师”。嘉靖十一年(1532)中进士后,在京任职,二十年,因抗旨入狱,在狱中仍学《易》不辍。出狱后,于苏、浙、皖、赣各地讲学时,多次到瀛山讲学,并作瀛山《三贤祠记》。著有《绪山会语》、《平濠记》、《王阳明先生年谱》等。
程翮,字六飞,徽郡人。清顺治初侨寓遂邑,所居距瀛山里许,尝辑《诗余间语》,以训生徒。见方儒林弁言,著《瀛溪唱和集》及《大观亭记和韵诗》。与方祖德相友善,往来无虚日,同辑《瀛山三刻志》,删订有法。其志趣孤洁,说者拟之吴仲贤,依方凤居白云源。
五
瀛山书院除讲学会文之外,祀事也是一项主要活动,注重崇祀先贤以佑启后学。祀事中主要有祀位、祭期、陈设、仪注、祭文等,堪称瀛山书院的一种礼仪和文化。
祀位:文公祠正中,先贤晦�朱子;配享,宋儒詹仪之。左庑方先生祠正中,明儒方应时。邑贤侯祠正中七位,明儒周恪、马呈鼎,清儒高尔修、钱周鼐、周光启、何伟、闵鉴禄位。乡先生祠正中十二位,宋儒章芷�、明儒章谦斋、章心斋、章虚中、汪汝良、章大经、
方文泉、清儒方�公、方上王茶、方墅云、方需人、方文山。
祭期:祭期定以春秋仲月次丁前期三日,与祭者咸斋戒沐浴,居外寝。祭主诣祠上香,再拜告。祭期词曰:恭惟某日乃次丁吉辰某等将修祀事于某贤祠,敢告。
陈设:届期前一日,守院洒扫祠宇。双桂堂中设香案,读祝位,饮福位。设奠几于各神前。格致堂前步东壁设�架,叫盥洗所;东序设二几,叫司尊所,司香所;西序高二几,叫司馔所,司帛所。办祭者洁牲、涤器具、祝文、束帛、具联、具馔、具蔬果等物。陈祝文花烛于香案各神前。陈羹(用漆器盛)、食(用笾盛)、庶馐八(用�盒盛)、蔬八(用磁器盛)、果四(用盂盛)、酱醋椒�杯盆瓢箸之属,全置于奠几。陈巾�匝于盥洗所。陈幕尊注爵于司尊所。陈馔具于司馔所。结�于门,揭联于柱,揭榜于墙,张帷于几,铺拜毡于各奠几之前。守院者供茅沙于盘,设拜具于香案前及格致堂为拜次。供柴于格致堂前并各�祠前为燎所。
仪注:“通赞”:执事者各司其事,陪祭者就位。主祭者就位,钟鼓三通,参神鞠躬拜兴拜兴平身。“正引赞”:主祭者诣盥洗所酌水进巾,诣司尊所,司尊者举幂酌酒随诣司香所,司香者焚香三炷,随诣香案前跪。执事者以香进,一上香,再上香,三上香。执事者以酒进,一酹酒,再酹酒,三酹酒。以爵覆茅俯伏兴平身复位。送神鞠躬拜兴拜兴。揖礼毕,诸赞礼者乃诣各神前行四拜礼,诣格致堂与众行揖礼。
侑食乐章:圣道传师儒,千秋香一炷,堂开当日峰,庭拥昔年树。�食皆英贤,促席参朋故。何以启后来,冥冥托遐慕。还有专门的三献歌谱、侑食歌谱、节歌钟鼓谱、鼓谱、钟谱等。
祭文:文公祠祭文,方应时作;邑贤侯祠祭文,方汝霖作;乡先生祠祭文三篇,章之贺、方天�、方汝霖作;养吾方先生祠祭文,王国材、高尔修、毛一�作;大观亭文昌帝君祭文,方祖德。
汪永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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