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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乡民间书法
发布时间:2019-06-25 10:43:06

书法是中国独有的艺术,这一门艺术不是一般人玩得起、玩得好的。中国几千年的文化艺术史,留在书法史里的书法家也是不多的,就楷书而言,楷书四大家(欧阳修、颜真卿、柳公权、赵孟頫)已属稀世珍宝了,还有位书圣王右军(王羲之)也当之列。尔今社会,各种衔号之书家如蚁如云,字体不分仲伯,个个把书法玩得风生水起,名利双赢。

敝人对名家书法少有识见,书法真迹更是难觅,家有藏书上万,可无一幅名家字画,心有遗憾。但敝人对家乡门楣上的对联,农家家庭用的物具上的字墨却深有记忆并看好。留在每样器物上的墨迹,有姓名,有制造年月,有托物言志之作。墨迹经风雨侵袭,月照日晒,更显出苍桑容颜;岁月年轮的浸润,字里行间诉说着生活的艰辛。

敝乡民间书写人,因了书写的熟练,且书写的文字又不深奥,因而产生了一种极其流利的美,一笔一笔绝不萎缩,能做到婉转顿挫,知行知止,如今的一些“书法家”也未必有他们那几下子。

敝人老家,家家户户所有劳动、生活用具,似乎都要写上家主姓名,置办年月和一些格言警句。敝人最先识得家里的器具是曾祖大人置办的,一担竹篓上书写着“粒粒黄金”的格言,竹篓筐子上竖写着“民国三年十月王圣火置”字样。还有两只瓷饭碗底部,不知用了什么利器,钻出一串串小圆点,书成“王圣火置”几个字。饭碗底部刻字,用一句家乡民间的话叫“做记号”。为什么要做记号呢?一只饭碗还要做什么记号呢?现在的人就有一些不懂了。过去,买一只碗都很珍贵,碗是家庭里有份量的财产。记得小时候,吃饭不小心打碎了碗,大人二话不说先打你一顿“屁股答”(手撑打屁股)再说。碗底刻了名字,就是别人拿去也认得回来。还有一种好处是,大家庭分家,各房分得了碗,每吃一餐饭,洗碗无意中看到碗底名字,也记着上辈的恩典。

敝乡农具、家具上,除了书有置办人姓名,置办年月,还写上一两句格言。如竹篓上大多题写“颗粒归仓”;大箩筐上着墨“五谷丰登”;稻桶上书上“豐”字——黍、稷、菽、麦、谷都在稻桶里装着了;风舞(风车)上书有“扬轻沉重”;水车上是“清泉流淌”,似能听到流水声。

曾祖大人老了,大家庭分了,接着置办的用具上名字就换成了祖父大人了。堂前的那张八仙桌,桌面底部的字就变这样了:“民国三十一年三月王尧南造”。

祖父大人老了,父亲大人当家。父亲大人手上打了竹筛、竹团巴、架子床,还买了架自鸣钟,这些物件先后写上“某某年王昌仁造”。物件上的字是父亲大人写的,字有书家骨架,字如松雪道人(赵孟頫)——秀丽妩媚而且骨力内藏。毕竟,父亲大人是读过师范,习过贴的。

当年生产队里也有农具,也都号着字。生产队是解放后发展起来的,所以农具上题的是“抓革命,促生产”“备战备荒”。敝人所在生产队是五队,就有“叶家公社光辉大队第五生产队”的落款。

还有一种民间书法在家乡随处可见。敝乡多凉亭,五里一亭,十里一亭,亭子两头拱门上方都着墨“某某亭”。有一座“安川亭”就在老家田畈下面,“安川亭”三个字至今墨迹清晰,似能闻出墨香。亭开两扇圆窗,沿圆窗上方,一边题“清风明月”,一边题“竹影流泉”,句句富含诗意,墨迹飘逸。(王丰)

千岛湖新闻网 编辑:徐丽 徐满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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