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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定(遂安)故城遗址考探
发布时间:2024-04-18 09:30:39

余利归

东汉(后汉,三国)建安十三年(公元208年),孙权遣威武中郎将贺齐击定山越,始分丹阳郡之歙县立始新(淳安县)、新定(析歙县南乡武强乡安定里置)、犁阳、休阳(休宁)四县,合黟与歙为县六,置新都郡,治始新。晋(西晋)太康元年平吴,改郡曰新安,而县改新定曰遂安。1958年10月,遂安县撤销建制,并入淳安县。明清及民国旧志之营建志和古迹记载,新定(遂安)县治旧在木连村溪北,唐武德四年(公元621年)迁县治于五狮山之麓(狮城),故城废而址存。木连村溪北县治前后400多年。

旧志所载新定(遂安)县治旧在木连村溪北。这里的所谓木连村,是新定旧治的参照系,然而,这木连村现在已经不存,旧志也没有具体记载,所以遂安故城遗址在何处,也成为历史研究之迷。

上世纪80年代,史志工作者在姜家镇康塘村发现《洪氏宗谱》,内载洪氏迁遂安、淳安始祖洪绍墓图。洪绍为东晋兵部尚书,义熙十三年隐居木连村,卒葬中洲洪塘坞,是遂安、淳安洪氏始祖。洪绍墓图上标示有绍公坟、木连村、遂安旧县基等历史信息,指示了遂安故城的地理范围,为遂安故城的考证提供了线索。

1986年,汾口中学余名声、詹建功等老师据洪绍墓图专门进行了实地考察,撰写成《古城在哪里?---遂安古城遗址考察纪实》一文。该文认定,洪绍墓在中洲洪塘,木连村在郑月村(含月山底、湖田、杨村郑家自然村),遂安古城在汾口镇仙居、下童家坞和石畈一带。之后,人们所写文章和宣传报道多采用这一说法。中洲镇还在月山底建立了木连村遗址标志。

余名声是笔者的高中历史老师,笔者对这位老师一直心怀崇敬之情。在从事文史工作期间,曾细心拜读其文章诗赋,汲取知识营养,所以对其故城考察纪实印象深刻。随着自己对遂安历史文献的收集和思考,发现老师的考察其论据和结论还是有不够充分、不够严谨的地方。主要是两点,一是武强溪自中洲流入汾口一段大致为北南走向,至杨村郑家,有乘凤源(叶村溪)汇入,始呈西东走向。把木连村定位在月山底,仙居等村则位于溪东,不好解释旧志故城在木连村溪北的记述。二是宋代以前实施乡里制度,汾口中洲旧属龙津乡。龙津乡旧管里五,曰永昌,曰明霞,曰清化,曰古城,曰奉先。明清时期则为乡都制,汾口、中洲区域属遂安十至十四都(十五都属新安乡)。都的概念深入人心,范围至今仍然比较清晰。但旧时的所谓里,现在已经模糊。龙津乡有古城里,这古城里应该是因遂安古城而得名。仙居、下童家坞与石畈,虽然位于武强溪北,但会是宋代以前的古城里吗?

笔者心存疑虑,一直收集相关资料,尤其是汾口、中洲等地的宗谱资料。根据现有资料,似乎可以进行一些补充考证,更合理的定位木连村、遂安故城。

木连村

或在杨村徐家自然村

余名声老师是根据洪绍墓图大致确定木连村在月山底自然村一带的。洪绍墓图只是简略示意图,墓图标示,木连村在状元峰与狮山之间,武强溪之西。据此推测和判断,说在月山底一带似乎也行。

笔者收集和查看了一些洪氏宗谱,其中上海图书馆藏光绪十九年修《严陵洪氏宗谱》卷十四有《重整绍公墓碑本末志》记载:道光二十七年丁未(1847年),淳遂洪氏诸派合修宗谱,校阅世系,考历代坟茔,知迁遂始祖绍公佳城去木连村五里许,坐落十三都靖武山脚(武强山)洪塘坞炭山庙后黄蛇赶蛤形(原金蝉脱壳形)。戊申(1848年)春,修整祖茔,有吟诗十首,其一:燹乱纷纷隐入山,寻源问水白云间,丫峰麓下随基址,询木连村在此间。

这里不仅记明洪绍墓具体地址,还写明木连村基址在丫峰麓下。丫峰即龙耳山,俗称丫叉尖,十三都宗谱多称状元峰。此诗点明木连村在丫峰山脚,则应该在乘凤源(叶村溪)南,而不是乘凤源(叶村溪)北的月山底。

除了洪氏宗谱的文字记载木连村在丫峰麓下,还有杨村徐家的徐氏宗谱可以佐证。上海图书馆藏的乾隆版《龙峰徐氏宗谱》徐家里居图中,徐家村下首,乘凤源(叶村溪)南,还有“洪家”,说明当时或以前有洪氏居住。木连村是洪氏故居,这“洪家”很可能是木连村在清朝的名称。

根据这两份宗谱资料,结合洪绍墓图,把木连村基址定位在乘凤源(叶村溪)南边的杨村徐家,比定位在乘凤源(叶村溪)北边武强溪西侧的月山底(汪家),更合情合理。

遂安旧县基

或在汾口镇舒翠村一带

康塘洪绍墓图将“遂安旧县基”与茅山下、洪山宝塔、龙翔寺、文昌阁等标示在一个区域范围内。文昌阁无从考证,茅山、洪山宝塔(琅琯塔)、龙翔寺是有踪迹可循的,就在仙居、下童家坞与石畈一带。仙居《清河张氏宗谱》里居图就标有龙翔寺,建于宋朝(南宋《严州图经》标为龙祥院),毁于咸丰十年太平天国之乱。洪绍墓图将遂安旧县基标在龙翔寺东北。余名声老师考察后,认为遂安故城在仙居、下童家坞与石畈一带。

遂安旧志记载新定(遂安)故城在木连村溪北。根据前面的资料,木连村在乘凤源与武强溪之间。相对而言,乘凤源是一条支流,溪北并不开阔,建立县治应该不太可能。所以,木连村溪北,更合理的推测可能是武强溪北。而且,洪绍于东晋时隐居木连村,是汾口中洲地区最早定居的姓氏,洪绍又是兵部尚书,以木连村溪代指武强溪,或在晋朝就称木连村溪,也不是没有可能的。假设把木连村溪北转化成现在的武强溪北,而且我们将木连村定位到杨村徐家溪南下首,则从武强溪流向来看,仙居、下童家坞与石畈就位于溪北,这与洪绍墓图及故城在木连村溪北的表述也就相符了。

问题不止于此。根据旧志,宋代以前的遂安龙津乡下辖五里,其中还有个古城里。这个古城里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流传下来的,而且还没有其他因素来排除这个古城里就是新定(遂安)故城而得名。以洪绍墓图来判定新定(遂安)故城在仙居、下童家坞与石畈一带,实际还是孤证。如果有古城里资料与洪绍墓图相对应,互相印证,才算完美。

龙津乡永昌、明霞、清化、古城、奉先五里的史料记载极其难找。查看了很多宗谱资料之后,发现中洲叶村叶氏宗谱记载叶村是永昌里,姜家郭村《东原詹氏宗谱》墓志记载仙居、龙翔寺是永昌里,汾口毛氏宗谱记载毛家为明霞里。清化、奉先里资料没有看到。明确的古城里资料也没看到,但看到了有关古城、古城畈记载。这些资料,对我们重新考察和定位新定(遂安)故城,应该具有参照意义。

郭村《东源詹氏宗谱》记载,詹安墓在揽管(琅琯)岭下浪苑牛皮形(墓志铭称永昌之故里,又见仙居张氏宗谱里居图)。詹仪之父亲詹棫墓在十二都龙翔寺前黄龙奔江形(墓志铭称永昌龙翔寺西,注墓碑存寺殿前)。据此,琅琯岭至寺下,古为永昌里。中洲叶村的《叶氏宗谱》也称叶村为永昌里。既然十二都龙翔寺(寺下村以上)及十三都叶村为永昌里,而不是古城里,那么,根据洪绍墓图推测遂安古城在仙居、石畈一带,就值得怀疑,至少是不确定的。

而有关古城、古城畈记载可以打开一个新的思路。

民国《遂安县志》的民国创办学校列表中,水碓里创办有古城初级小学。又台鼎书院学租列表中有田地在古城畈,与水碓里相邻。民国县志所载的水碓里,原先叫舒翠村,后改名水碓里,现又恢复叫舒翠。宋祁余氏宗谱里居图上标为水萃里。现在人们还习惯叫水碓里。

除了县志,当地宗谱也有记载。《川南郑氏宗谱》有《汝璋公徙舒翠里记》记载,郑宏赦,字汝璋,世居川南,后徙川北,见古城北坂土沃地宽,山灵水秀,豁然开阔,舒一方之翠色,因卜筑此土,以舒翠名里。《汪氏统宗谱》石家井头里居图更清晰的标示,水碓里、田畈里到天宁庄一带为古城畈。

这些古城畈的记载都在龙津乡的范围之内,确定这一带为古城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。而且可以进一步推理,遂安故城就在古城畈。

宗谱墓图多采取透视画法,近大远小,近详远略,近实远虚,把远处的景观和历史信息收缩在一个空间里,就像摄影的广角镜一样。洪绍墓图也是如此,该图主要是标示木连村、洪绍墓及风水要素为主,其他标示为当地重要的标志性、参照性建筑、地名。遂安县旧基也是标志之一,在图中绘在在龙翔寺东北方向。这个方向除了山水,再无其他文字标记。按透视原理,遂安县旧基与龙翔寺之间,实际上并不像我们在墓图中看到的一样近在咫尺,而是有一段相当的距离。假如我们以平面图展开,向东延伸,就到了武强溪北舒翠一带的古城里,洪绍墓图中遂安旧县基就在舒翠村一带,这也是合理的。

还有一个重要的论据支持这一观点,这就是水碓古文化遗址。新安江水库建设之前,淳安、遂安进行了古文化考古。遂安县就有水碓古文化遗址,位于汾口镇水碓村(舒翠村)西北侧,属春秋战国至晋时的文化遗址,出土有红陶丁字形鼎足、回字纹、米字纹及有“∽”形装饰的麻布纹陶片。器形为罐、坛等,还发现钱纹砖及泥壁水井一口。水碓遗址文物遗存,在时间上,与新定(遂安)故城存在对应关系。

根据以上旧志、宗谱、考古资料,笔者倾向于如下结论:新定故城(遂安旧县基)在汾口镇舒翠村一带。


千岛湖新闻网编辑:邹楚环 徐翠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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