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捉鼻涕虫
发布时间:2024-07-09 09:28:36

  童富女

  先生喜欢菜园,热衷程度快要赶超丈母娘了,由于工作牵绊,他通常选在双休日去打理自家菜园,打酱油式、沉浸式,交替运行。

  有了这个喜好,自家侧院特意划出一长形地块,作为专属园区,再隔成若干小块,应季农家菜都会小打小闹种一点。夏天,辣椒、茄子是主角,缺谁都不能缺这哥俩儿,留白部分就种上自己心仪的品种,譬如黄瓜、西瓜、生菜、苋菜、扁节、西红柿……往夸张里说,称得上瓜果菜蔬齐荟萃了。其实我也喜闻田园气息,苦于腰疾反复,通常手背在后,貌似监工,指点江山居多。

  前几天去菜园,我就置疑:去年都种了西红柿,今年为何不种了?无需多,匀个两三株也成呀!西红柿可甜可咸,除了植株气味有点怪异,其余没啥大毛病,只要你不往前凑,自然熏不着。它开小黄花,结小碧果,最后修成红果,看着都喜庆。特别是雨后初晴,绿果、红果相互挤挨,那种娇嫩欲滴格外惹人稀罕。

  先生说:“今年是不打算种西红柿了,它特招蜒蚁啃食,去年没摘过几个正儿八经的西红柿,不是烂的,就是裂的。”提起蜒蚁,我鸡皮疙瘩掉一地,我们土话喊其“蜒蚁”,它又名蛞蝓、蜒蚰、鼻涕虫。中华文字库真够慷慨,还赐它仨名儿,以我之见,叫它鼻涕虫算是抬举。蛞蝓二字念错无妨,国文独具魅力,学着秀才识半边,其义自见,它是一刁虫,无疑!

  有些人对软体动物的惧怕深入骨髓,我倒没到那个层次。以前家里养过蚕,给母亲搭把手的时候,少不了将其游刃于掌;儿时去武强溪钓鱼,挖过蚯蚓钩鱼饵,未曾排斥。但鼻涕虫是个例外,心理上让我极度不适。

  夜晚,小院的地面、墙体都有它的身影,尤其是雨天,活动更为猖獗,菜园里的蔬菜叶千疮百孔,这与它定是脱不了干系。“人过留名,雁过留声”,它却盲目效仿,主打一个“涕过留痕”,随身携带“荧光笔”,所到之处现场作画,歪扭成形,它如此自带光芒,暴露了自己,愤怒了别人。阳光灿烂之时它销声匿迹,月亮皎洁之际它闪亮登场。夜间行走小院,如履薄冰,深怕一不小心脚下惊魂,它尽管体形娇小,精神却如七尺男儿,能屈能伸,还略带痞性,弹力十足。

  我虽惧它万分,但依然拎来塑料瓶,捏住胆子,操起筷子,准备将打头阵的恐怖分子缉拿归案,然后再择时机分批围剿,最终一网打尽。几个回合下来,我发现手工缉拿总有漏网之鱼,于是寻求可一网打尽的良方,诸如:盐、石灰、白糖、草木灰、化学药剂……化学药剂毕竟是双刃剑,自家菜园地纯天然、绿色环保才是顶尖追求。众里寻方千百度,最终一款自制喷液正合我意——用葱、蒜、食盐、干椒、白醋兑水浸润,过滤至花洒,对着菜园均匀喷施,心想此款“卤水”若能将鼻涕虫拿下,就命它为“神仙水”。

  不知是神仙水的威力,还是心理作用的安抚,鼻涕虫果真隐身了一段时日。夜里,夏风微燥,天空下起了雨,院角处又见鼻涕虫的踪影,湿润的土壤里或许子子孙孙无穷匮,海纳百川,土生万物,鼻涕虫隐匿泥土、藏身叶下,从未远离。

  雨夜,耳畔蛙声起伏,静谧小区何来蛙声?我似乎看见青蛙们踩着雨点欢快而来,它们呼朋唤友三五成群。院外的草丛中传来了虫鸣声,是蝈、是蛐、是竹蛉,还是蝲蝲蛄?分不太清。蝈蛐竹蛉叫,各唱各的调,它们自然和谐地组建了交响乐团。饱受鼻涕虫摧残的菜蔬,在交响乐里一边疗伤一边治愈,谁能阻止成长孕育、开花结果。

  我不再纠结如何消灭菜地里的鼻涕虫了,但它不能让我瞅见,瞅到一只缉拿一只,其余随它去吧。鼻涕虫如手工画框里的一处败笔,把它无限放大,满幅的画面随之黯淡,换个角度视它,框内的风景因它真实而生动。

  物随心转,境由人造,不想被鼻涕虫牵着鼻子走,就粗鲁道:去你个鼻涕虫!


千岛湖新闻网编辑:汪苏洁 吴若虹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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