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浙江“消薄”行动调查:“摘帽”,只是站上新起点
发布时间:2019-06-10 11:51:00

安吉鲁家村大力发展家庭农场经济,推动村集体经济持续增收。

常山县新昌乡郭塘村变了,曾经集体收入几乎为零的“薄弱村”,如今发展光伏产业将增收超过50万元;云和县石塘镇长汀村变了,1000米淡水沙滩的打造,让它成了能在山里看海的“网红村”;缙云县前路乡前路村变了,过去守着资源没饭吃的村两委班子,开发出漂流、滑草等多个项目;临海汇溪镇山安村也变了,乡贤与产业的回归,让原来的“空心村”重新焕发了生机和活力……

过去这几年,全省各地农村都或多或少地发生了变化。

2017年,省委省政府下发《关于实施消除集体经济薄弱村三年行动计划的意见》,要求通过3年努力,全面消除集体经济年收入(包括各级财政一般性转移支付补助资金、经营收入、发包及上交收入、投资收益和其他收入,不含项目补助和村干部报酬补助)低于10万元的薄弱村。

在距离收官半年之际,记者到全省各地走访调研,与干部、群众共同总结这些年来的“消薄”经验,其中3对关系引起了记者的关注。

灵峰街道大竹园村通过村企合作发展乡村旅游经济,持续增强村集体经济。

“消薄”到底是为啥

强村VS富民

如何相互促进

“消薄”到底是为了什么?

当村里家家户户的农房屋顶上装上一排排亮晶晶的光伏板,衢州常山县新昌乡郭塘村党支部书记张荣明白,“是为了让村里‘摘帽’”。

去年4月起,在由省委组织部、省委两新工委联合省工商联、农业厅、国资委开展的“千企结千村 消灭薄弱村”行动中,“薄弱村”郭塘与浙能集团结对,后者在村里出资建造了总设计装机容量为1000千瓦的浙能常山光伏发电帮扶项目。“630万元的投资建设费用由企业承担,建成后能有效运营25年,扣除租金及维护运营成本,利润全部归村集体,预计每年能为村集体增收50万元左右。”这笔账,张荣翻来覆去算清楚,“过去村里的收入几乎为零,有了这个项目,今年村里一定能‘摘帽’。”

在张荣的计划中,“摘帽”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。有了这笔固定收入,村里不仅能发展村级产业,谋划启动树屋民宿群、有机蔬菜瓜果基地等环保旅游项目,更要着眼保障民生,通过每年滚动投入5万元,来资助困难群众,并为80岁以上老人补贴部分医疗保险费用。“村里有钱了,百姓的腰包也会鼓起来。”他说。

强村也要富民,张荣这个朴素的愿望,确实也是“消薄”的题中之意。

记者在调研中了解到,各地各单位都在积极支持和帮助村级集体经济组织建设,因地制宜通过资源开发、物业经营、生产服务、村庄建设等途径,拓展村级集体经济收入来源。仅省国资委就组织23家省属企业及其下属企业,与衢州、丽水两地共85个薄弱村结对,富通、吉利等民营企业也纷纷与薄弱村“结亲”。据统计,截至2018年底,全省共有3715家民营企业结对3746个村,带去3207个帮扶项目,落实资金11.51亿元。

绝大部分村庄在“消薄”行动中实现了强村和富民的双赢,但个别也有不尽人意之处:比如,有的村为了发展壮大村级集体经济,成立绿化养护合作社承接业务,对村民个体经营主体可能会有影响;还有的为了引进项目增加收入,对可能造成的环境污染、影响村民正常生活等情况不够重视。

“强村和富民是相辅相成、相得益彰的,在‘消薄’过程中,一定要注意集体增利与农民增收的统一,要让村民不仅是发展的主体,更是发展的受益者。”常山县委组织部副部长何菊说。可喜的是,过去这些年,各地在推动“消薄”进程中,通过让农民变工人、农民变股民,不断增加群众的一般性收入、务工性收入、股份制收入和投资性收入,村民参与乡村振兴的积极性得到越来越有效的发挥,形成良性互动。

“帆影渔歌小镇”石塘。

云和县石塘镇长汀村的集体收入,曾在全县排名100名以外,近8成村民在外谋生。3年前,村里投入200多万元,建成了总长1000米的淡水沙滩。“云里看海、山里玩沙”的独特景观,在短短3年里为村集体经济收入350多万元,带动旅游收入4000万元左右。

村子富了,百姓共享发展成果。在长汀沙滩边,一排排小木屋、遮阳伞十分显眼,由村里的低收入农户或残疾人等困难村民经营。“16家商铺,刨去1000元一年的租赁费,每年每户能增收3.5万元左右。那些遮阳伞是4个村民合伙承包的,‘五一’当天租给游客收入近万元。”长汀村村委主任徐宇军说,去年长汀景区收入达120万元,带动村民人均收入增加至3万元。

缙云县前路乡前路村一景

支部作用咋发挥

培养VS监督

如何相得益彰

帮钱帮物,不如帮助建个好支部。在“消薄”的推进过程中,人的因素至关重要。

缙云县前路乡前路村党总支书记应伟建对此深有感触。前路村位于括苍山麓,山水资源丰富,但资源优势却始终无法转变为发展成果,“薄弱村”这顶帽子一戴就是多年。

缙云县明星书记培育工程启动仪式。

去年9月,缙云县启动“明星书记”培育工程,在全县筛选出首批6名“明星书记”,设立了乡村振兴产业基金,每位“明星书记”可申请支配项目资金30余万元,用于助推3个结对村集体经济发展。

借这次机会,应伟建与3公里之外的壶镇镇高潮村党总支书记吕以明结对。跟着吕以明学管理、学运营,应伟建感觉自己有些开窍了。今年夏天,他要在水流清澈的樟溪开发漂流项目,还要把附近的山坡打造成滑草场,村里空闲的小广场也准备利用起来,改造成停车位出租。应伟建说:“2018年,高潮村集体经济收入已超700万元,我们的目标不仅是把两村之间的差距缩小,更要像高潮村一样,打造有战斗力的村两委班子。”

“农村的带头人有没有实干,能不能服众,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整个村的发展。”一位镇党工委书记告诉记者,就在去年,镇上两个村同时获得了一笔美丽乡村建设补助基金,一年下来,两个村的变化千差万别:一个村不仅项目完成得出色,还通过产业投资让村里有了固定的项目盈余;另外一个村,工程完成得勉强不说,还反过来欠下了债款。

“群雁高飞头雁领”已成为各地共识。据三年计划启动时的数据统计,全省6920个集体经济薄弱村中,有726个是党组织软弱落后村。2017年以来,我省同步推进集体经济薄弱村消除及软弱落后村党组织转化工作,突出选优育强薄弱村党组织书记,把发展壮大集体经济作为村党组织的中心任务,作为考核村党组织书记业绩的重要标准,选出最能打仗的“领头雁”打好攻坚战。

“对村干部队伍的培养很重要,监管也必须跟上。”一位浙南地区的乡党委书记说。随着近年来新农村建设、乡村振兴以及“消薄”的持续深入推进,产业、项目不断流入,当地不少农村甚至每年会有几百万元建设资金。这样的大笔资金,考验着村干部的定力和底线。“项目招投标时会不会有猫腻?工程款项结算时会不会给自己留一笔?说实话,很多时候不仅是上级和村民对我们不放心,我们自己都会担心,生怕政策不清或是稍有不慎,就造成违纪违法,甚至犯罪。”一位村支书说得很坦诚。

好在对村级班子和村干部队伍的全面“体检”已成为我省的常规行为。2017年换届后,省委组织部不仅全面调度“回头看”情况,还鼓励各地探索实行“歇职教育”,指导各地动真格处置虽未触碰违纪违法高压线但存在决策不执行、岗位不胜任、办事不规矩等8种不称职情形的村干部,并及时选优补强。仅2018年,全省就有2673名村干部被“歇职教育”,1587名村干部受到罢免职处理,1816名优秀人才被补充进村级班子。

云和县石塘镇小顺村红色基地。

未来之路怎么走

当下VS长远

如何合理布局

当此次调研开始时,浙江“消薄”已再次拉高标杆:今年4月底,省委紧密对接中央扶持壮大集体经济计划,提出到2022年底,实现经济发达县(市、区)的村年经营性收入达到20万元以上、淳安等26个县的村年经营性收入达到8万元以上、其他县(市、区)的村年经营性收入达到12万元以上的目标。

“对不少地区来说,这个要求既具有操作性可行性,又有一定的前瞻性挑战性,属于‘跳起来摘桃子’。”一位长期从事基层组织工作的干部告诉记者,这个目标的提出,意味着全省的工作重点将转到提升村庄“造血”功能上,加大力度培育村集体经济内生发展动力,确保村集体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。

这与临海汇溪镇山安村乡贤彭道生正在谋划的事业不谋而合。离家打拼近40年,他对家乡的困境和出路看得清楚,“山村劳动力流失,发展受限,光资助并不能改变山区贫穷的根本,必须以产业带动村民返乡致富。”

临海启动“千名乡贤帮百村活动”后,他结合自身企业的发展,和山安村集体签订了协议,把沧海集团的300亩梅花茶花种植基地、100亩番薯基地放在村里,并鼓励村集体成立农业专业合作社、创办农家乐,以“农业+特色农产品+生态旅游”为经营模式,用生态旅游树立起山安品牌,“目前我们已投资200余万元,直接带动了50多名村民就业,重新利用闲置房屋20套,预计能够实现村集体经营性收入30余万元。”

彭道生和临海都不是个例。随着农村发展步伐的加快,越来越多的村庄开始主动寻求项目、制定规划和激发创意。不过记者在走访中也发现,在发展壮大村级集体经济的过程中,个别地方还是存在短视行为。有的占用山地、林地建造厂房;有的不管区域位置是否便利,营业房、公寓建了再说;有个别地方政府通过发放补助资金来完成“消薄”任务。

“‘消薄’是没有终点的,不能为了达标而达标,更不能让村庄在‘消薄’行动结束后‘返薄’。”湖州市委常委、组织部长徐仲仪说,全省“消薄”行动计划启动后,湖州自加压力,提出到2020年全面消除集体经济经营性收入30万元以下的欠发达村,经过一年多的努力,这个目标有望在2019年底全面完成,这正是得益于湖州立足当下,着眼长远,紧扣开放和保护、投入和效益做文章。

“一方面,我们勇于放弃蝇头小利,不为低小散企业和项目打掩护,真正保护好环境;另一方面,也充分考虑投资周期、自身实力,坚持效益优先,杜绝市场风险大的项目,杜绝投入高效益差的项目,发挥好财政资金四两拨千斤效应,撬动更多社会资本参与村级集体经济发展。”徐仲仪说。

当然,要不断推进“消薄”向着更高目标迈进,改革创新的力度和劲道同样不可缺失。接下来,各地还是需要以党建为引领,加快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,扩大农村“三块地”联动改革试点,深化农村金融改革,深度激活薄弱村发展的体制机制活力,精准推进乡村振兴战略。

石塘镇一角,多彩规溪村。

【浙江新闻+】

“消薄”,关键唱好自家曲

农村,是“消薄”的主战场。在这里,有创业的艰辛,也有创意的火花;有辛勤的耕耘,更有收获的喜悦。让我们把镜头聚焦奋斗在“消薄”一线的3位书记,他们的分享,是“消薄”故事,是奋斗故事,更是浙江乡村振兴的故事。

抓住关键出妙招——

产业振兴,建全域大农场

讲述人:天台县委书记 管文新

两年前,全省《关于实施消除集体经济薄弱村三年行动计划的意见》下发时,我履新天台还不到一年。老实说,肩上的担子很重:天台“八山半水分半田”,底子薄、区位条件、自然禀赋和平原地区相比差距较大。

当时,我请有关部门专门摸过一次“家底”:2016年,全县的576个行政村,村集体收入全摞一起也只有8134万元。其中集体经济薄弱村437个,全省最多,且绝大多数经营性收入还不到1万元。虽然去年我们通过行政村规模调整,薄弱村的数量减少到了287个,数量依然居于全省前列。很多次在村里走访的时候,村民们会围上来:“看到别的村庄发展得那么好,我们还找不到路子,心里急啊!”从他们焦急的眼神中,我看到了干部群众对发展集体经济的愿望有多么迫切。

上级有要求,群众有期盼,这场必须打赢打好的攻坚硬战,天台该怎么办?我想,说到底,就是撸起袖子加油干!在建设新时代“名县美城”的路上,决不让一村、一户、一人掉队。天台县十四届二次党代会上,我给全县党员干部鼓劲:作为和合文化发源地,天台人有和气也有硬气,我们力争“三年任务,两年完成”。

天台县“花漾星球太空农场”的工作人员在大棚里管理立体种植的西瓜,该农场是浙江省省级农业园特色项目,也是国内首家以太空文化为主题的科普亲子农场,集农业观光旅游、果蔬采摘、新型益智类娱乐休闲、科研教学、示范推广等功能于一体。新华社记者 徐昱 摄

“消薄”,产业兴旺是关键。天台有1426平方公里土地,多山地丘陵的地形不适合大规模机械化耕种,但这片土地上物产丰饶,有小狗牛、高山蔬菜等。很可惜,由于没能及时打响知名度,很多农产品“养在深闺人未识”,销路不畅,效益不高,农民种养的积极性不高,一些村庄的集体土地甚至因此荒废。

如何把脚下这片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?在深入调研后我们感觉到,当前的互联网和现代物流体系,打破了偏远乡村与消费大市场的空间距离,小农经济赶上了这个大时代,大市场中蕴含着大转机,于是,天台“全域大农场”的理念应运而生——全县就是一个大农场,家家户户都是小引擎。

在生产环节,为改变分散种养带来的农产品良莠不齐状况,我们实施农业标准化生产促进工程,统一规范天台“全域大农场”系列产品在生长环境、种养环节、生产加工等方面的基本要求,形成统一种养标准,聘任种植经验丰富的农民作为“单车农情员”,由政府提供补贴,骑车到田间地头,帮助农民提高种植技术。农产品有了统一的绿色标准,吆喝起来底气足多了。在销售环节,我们又依托电商强县的优势,搭建起“天台大农场,绿色中农批”平台,推行“认种认养认租+电商”共享模式和“物流园+经营主体+农户”直供模式,推动“线上线下”联动发展。如此一来,农产品供销体系得到升级,农产品效益大大提升。

北山村是泳溪乡的一个高山村,加入“全域大农场”后,不但特色农产品香米在市场上供不应求,前来认种认养认租的游客和网上的消费者蜂拥而至,村子成了“网红”村。去年,天台10家粮食合作社和多位种粮大户联合成立“全域大农场”稻米新零售联合体,泳溪香米种植面积扩大到3500多亩,年产量上百万斤,产值上千万元,一粒米带动了一县米。很多村民说,没想到地里真能种出“金银果”。目前天台“全域大农场”受益农户已达2.51万名,收入同比增长28.7%。

老话说得好,村看村,户看户,群众看党员,党员看干部。产业,归根到底是人来做的。天台通过实施农村基层党支部“领头雁工程”,从选拔培训、激励保障等方面入手,打造和培育了一批能力过硬、素质过硬的农村干部队伍。

我兼任“第一书记”的赤城街道仙都村,地理位置得天独厚,坐拥青山绿水和名胜古迹,可村两委班子缺少发展思路,明明抱着金饭碗,集体经济却一穷二白。后来我们通过能人回归,将“全域大农场”和“全域旅游”嫁接起来,去年这个村仅经营性收入就达到15万元。同时,我们还大力鼓励乡贤回归。近3年来,仅在上海的天台乡贤回归的重大项目累计就有17个,总投资24.3亿元。

以“大农场”的产业振兴为龙头,推动物业经济、林药经济等共同发展,多措并举成效显现。截至2018年底,天台所有村集体经济总收入达到10万元以上,并且经营性收入达到了5万元以上,全县村级集体经济总收入达到了12791.38万元,同比增长19.89%,“消薄”任务顺利实现两年完成,更可喜的是造血功能已初步显现。接下来,我们将在巩固“消薄”成果的基础上,继续拉高标杆,让更多群众共享发展红利。

浙江省天台县花漾星球太空农场的内数万朵玫瑰彩灯“百花齐放”点亮了夜空。  新华社记者 徐昱 摄

逆袭之路这样走——

抱团发展,盘活分散资源

讲述人:云和县石塘镇党委书记 叶金宝

一个资源分布不均、村集体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山区小镇,怎么全面“消薄”?

两年前,这个任务对刚调来镇里不久的我来说很艰巨——镇上34个行政村中,有23个集体经济薄弱村。除长汀、规溪等少数村靠旅游资源能“摘帽”之外,多数村集体年经营性收入普遍低于5万元。在山区村,可发展的资源少且分散,产业又无法形成规模,大量年轻人外出打工,出现了“空壳村”“老弱村”。

这种情况下,石塘镇凭什么才能逆袭?以往的“等靠要”已经行不通了,要全面完成“消薄”,必须实现自我“造血”,走出一条新路。

要“造血”,先要看看我们有什么资源。我跟村干部们花了2个多月对34个村的村级资产、资源进行了全面排摸。经过深入调研,我们集中梳理了石塘的四大优势:有山有水,有乡村旅游资源,瓯江干流贯穿全境,水电资源丰富;石塘被称作“云和东大门”,与莲都、松阳接壤,丽龙高速公路穿境而过,交通便利;农业特色产业明显,全镇有3万亩茶叶、6万亩油茶、2万亩板栗;红色文化底蕴深厚,抗战时期周恩来同志曾在小顺村做过演讲,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。

摸清了家底,路径明朗起来。既然各村单打独斗行不通,我们就来试试能不能抱团发展,把分散的资源盘活起来,有了效益大家一起共享。我们在全镇成立“强村公司”,吸纳34个行政村入股,变资源为资本,通过项目联建等方式整合绿色产业、红色产业等优质资源,助推村集体经济和农民双增收。

2018年5月,云和县石塘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有限公司挂牌成立。公司成立了,谁来管?管什么?村里懂运营管理的人不多,为了找到合适的人才,我们公开发了一张“英雄帖”,高薪在社会上聘请职业经理人。

公开选拔人才到农村工作,这在丽水还是头一回。没想到人气还挺高,远到杭州近到本乡镇,有近20人报名。面试那天,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石塘镇小顺村党支部书记陈小明。他是土生土长的石塘人,在小顺村担任村干部多年,对镇里情况十分熟悉,年轻时曾开过酒店、办过建筑材料公司,经营管理经验也很丰富。最终,陈小明以面试第一的成绩当选。

“新官”上任后,陈小明第一把火就“烧”到小顺红色革命文化教育培育基地。基地原先由村两委管理运营,一年只有6万多元收入。去年10月基地收归“强村公司”统一管理后,改变了单一的导游讲解模式,针对不同客户群体需求细分市场,创新推出党员教育培训、爱国主义教育等特色主题培训套餐。基地升级至今,仅营业额就超过了84万元,外地旅客多了,一日游变成了三天两夜游,带动了本地农家乐民宿等生意的发展。

对于位置比较偏、资源相对匮乏的村,我们也想了不少法子。去年,“强村公司”启动9村联建大坑水电站项目,总投资900余万元。有一定经济基础的村出部分资金,薄弱村则利用政府给予的扶持资金入股,不够的部分再由公司出面向银行贷款。各村合计占股79%,年净利润按100万元计算,9个行政村的集体经济收入平均每年可增加8.8万元。

为了帮助偏远村的农户销售农产品,我们采取了“强村公司+村级合作社+农户”的联动发展模式,将上门收购的山茶油、雪梨、香菇、木耳,统一包装成我们的品牌“帆影渔歌”,还与湖州吴兴、宁波北仑等地的9家结对企业达成了农产品销售合作。去年9月以来,“帆影渔歌”已实现经营收入150万元,利润30万元,仅每斤山茶油就能为农户增收10元以上。

“强村公司”带着石塘镇一路逆袭。到2018年年底,我们镇村集体经济年收入超10万元、经营性收入超5万元的村增加到30个,是上一年度的3倍。目前,我们正在探索物业管理、项目中介等多元化增收模式,目标是3年内全镇所有行政村经营性收入达到10万元以上。

这几年,“消薄”对于乡村的改变很大,村集体经济壮大了,老百姓也成了最终受益者。现在来我们村里走走,你会发现年轻面孔越来越多了,山村又焕发出了勃勃生机。

自加压力有雄心——

不吃老本,创新体制机制

讲述人:安吉县孝丰镇白杨村党总支书记 黄月明

在村里干了十几年,今年绝对是我压力最大的一年。为什么?当然是为了“消薄”。

我说这话,很多人会笑——湖州可是全省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数一数二的地方,2017年省里制定《关于实施消除集体经济薄弱村三年行动计划的意见》的时候,全市969个行政村就已经实现了集体经济年经营性收入不低于15万元的目标,哪来“薄”可消?

这话没错,可此薄非彼薄。发展农村集体经济,湖州一直动真格。2013年推出的5年强村计划,目标是消灭年经营性收入低于15万元的村。去年推出的新一轮3年强村计划,又提出要消灭年经营性收入在30万元以下的村。截至去年底,全市844个村已经提前完成,“三年任务两年完成”,成了湖州新的“小目标”。

我们白杨村在孝丰镇的最北面山区,虽然离县城的直线距离只有15公里,可全都是蜿蜒的山路,单程就要近1小时。本来嘛,村里这几年出租的一块矿产租金渐涨,还勉勉强强能达标,可去年底,矿产突然被关停,复工遥遥无期,我们一下子成了全镇达标最困难的村。你说,这是不是要着急上火?

村民大会讨论、村两委班子商量、镇里的干部也一次次给我们出谋划策,最终我们一致做了个决定:向横溪坞村学习!

同在孝丰镇的横溪坞,除了交通比我们方便些,面积没我们大,竹林没我们多,前些年,也和我们一样面临毛竹收购价格下降的困境,可他们通过竹林管理体制机制改革,村竹林收入增长30%以上,2018年,村可支配收入已超过200万元,人均收入更是达近4万元。

其实3年前我就去横溪坞取过经:2015年,横溪坞以美丽乡村精品示范村创建为契机,以股份制形式成立了合作社。在安吉,成立毛竹合作社不稀奇,可横溪坞却独辟蹊径,通过毛竹的分量、市场价、砍伐价格等数据,精准测算出每户竹农的股份比例。当时横溪坞村的党总支书记裘松伟就告诉我,这样的创新,一方面遏制住了毁林种茶现象,另一方面更缓解了毛竹价格下降的压力。当年,通过合作社统一竹林培育、管理、销售和砍伐,每户股东竹农的收入就增长20%多。

回来以后,我也动起了这个脑筋,响应的竹农没几个不说,还有不少人在背后嚼舌根,觉得是我们村干部想“捞好处”。吃力还这么不讨好,我为此还生了好几天闷气,最后,这事也就耽搁了下来。

这一次,我带着班子成员一起登门讨教。让我们没想到的是,他们的毛竹合作社早就不再满足于单一的卖毛竹模式,而是向着多种经营并存的方向转变:现在,横溪坞每年依靠毛料粗加工获取利润10余万元,依靠发展林下经济获取利润10余万元,依靠竹林旅游获取利润7万余元,依靠竹林租赁获取租金近10万元……光是去年,又有投资商通过合作社以每亩600元的价格租赁2000亩竹林,光拿租金就已经相当可观。

不光是这些数据,横溪坞村两委班子在背后的付出也深深触动了我们。原来,成立合作社,不光在我们白杨村有阻力,当年他们遇到的困难不比我们小,可他们愣是挨家挨户讲政策、做工作,最终把事情办成了。

说实话,我挺惭愧的。之前我总觉得村子发展不好,是因为资源底子差,是因为村民不支持,可归根到底,其实是我们村两委班子没有齐心协力、没有长远谋划,光顾着吃老本,白白浪费了这些年的发展机遇。裘书记说得很实在:跟老百姓面对面,不如和大家肩并肩;凡是对村里长远发展有利的,就一定要去做,一定要做好!

现在,在镇党委的支持下,白杨村已经正式和横溪坞村结对,接下来,我们就努力向他们学习,争取尽快把合作社办起来,在体制机制的创新上做文章,带着村民一起走规模农业的路子。

不仅如此,我们还要实现两村之间的班子互挂、班子会互开、党员互动和产业互助,全方位对标横溪坞。远的我不敢打包票,可这近在眼前的“消薄”任务,我们一定会保质保量超额完成。

来源:浙江在线

千岛湖新闻网  编辑:于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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