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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嘀”,53℃!这是烈日下,头顶安全帽的温度。热浪滚滚中,我们来到位于浙西南的松阳县,探访在大山里造铁路的建设者们。
白天,他们与烈日高温对抗,在施工现场来回穿梭,为大动脉建设挥洒汗水;夜晚,他们枕着鸟鸣蛙叫,承受着对家人思念的煎熬。那些流下的汗水,那些内心的孤独,最终化为一条条铁路,承载起一方人的希望。
近日,我们先后3次走进大山,记录了这群筑路人的日常工作,感受他们的内心世界。
施工中的衢宁铁路松阳段。拍友 李慧马 摄 陈仰东制图
状态:头顶烈日,一天要喝8升水
上午9时,我们抵达衢宁铁路松阳站房施工现场时,技术主管、山西人王伟正在检查旅客通道混凝土的浇筑情况。“从昨晚开始浇筑,今天早上6时刚完成。”他一边检查一边介绍说,因为夏季温度高,混凝土凝结较快,容易因捣固不良,造成蜂窝、麻面等质量问题,所以一般都会选择在夜间进行施工。
现在,白班的工人们正蹲在地上抹水泥,T恤衫早已被汗水浸湿,紧贴在后背上;有人干脆脱了外衣干活,晒得黝黑的后背,在阳光下闪着亮光。粗粗数了一下,他们每分钟需重复刷、抹60多次。
“工作虽然辛苦,但容不得一点马虎。以后旅客们在松阳站下车,都会经过这里,工程质量必须过关。”王伟说。王伟虽是北方人,但长得短小精干,皮肤黝黑,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。
施工场地位于山前的冲积平原,一眼望去,十分空旷,没有一处阴凉地。我们看到,汗滴源源不断地从王伟的额头上冒出来。
“技术主管都要在工地吗?”
“基本都在,得给工人们作指导。比如那边的扶壁式挡墙,绑的钢筋间距如何、数量够不够、种类对不对,都要看着点。”
他手上还提着一个公文包。我们想看看里面有什么,他有点不好意思,说工地灰尘多,“这包脏兮兮的”。打开包,里面是手电筒、卷尺、笔记本、图纸和笔。本子里记着每天的施工情况、人员出勤情况以及遇到的问题。
“夏天这么晒,觉得辛苦吗?”我们问道。
他说:“热,不过已经习惯了。”摘下无名指上的婚戒,我们才发现,他原本白皙的肤色,与周围的黝黑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“你们看那边,电焊工更辛苦。”他指着成捆钢筋里的人影说。
他不说的话,我们都还没发现,钢筋密密麻麻捆扎而成的立方体里,竟然还有个工人!他戴着防护罩和手套,脚踩一节节钢筋,在不足1立方米的空间内进行焊接作业。焊接时火花四溅,热气直往头上窜。
在工地待了不到20分钟,我们已经汗流浃背。电焊工此刻接受的“烤”验,真是令我们难以想象。“他们一次要在钢筋笼里待好几个小时,出来的时候脸都是通红通红的,衣服能拧出水来。”王伟补充说道。
跟技术员们聊了没多久,我们感觉到口干舌燥,喉咙里似乎有火在烧。还好工地免费提供清凉解暑的松阳端午茶,大家都喝了好几杯。在工地负责绑扎钢筋的曾庆博提着一个两升的大水壶来打水。他告诉记者,夏天太晒太热,每个工人每天起码得喝4大壶水,“相当于8升水,这样才能扛得住这毒辣的日头。”
衢宁铁路上源口特大桥架设。 拍友 陈建辉 摄
困难:不怕炎热,却因思念而孤独
中午11时,我们来到位于衢宁铁路松阳段的安民乡施工现场,这里正在修筑铁路桥和隧道。刚下车,就见到了一工区的负责人孟庆丛和安全员赵磊。
“天这么热,你们还来吃苦!孟哥带你们转转。”孟庆丛见到我们有些惊讶。那天中午的太阳,明晃晃地让人睁不开眼。
抬头看,安民溪大桥已实实在在地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。4个桥墩傲岸挺立,3段桥身向两边延伸,似乎即将合拢。
“我们采取挂篮施工,用现场浇筑混凝土的方式来建造,前几天刚浇筑了一段,有些工人在取模,有些还在造模。”顺着孟庆丛手指的方向看去,钢管筑起的高架上,有几个戴着安全帽的黑点或站或蹲,各自忙活手头的事情。
孟庆丛说,那是工人们拿着扳手在安装钢管。烈日炙烤下,钢管烫手,工人们在高架上一待就是半天,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湿,湿了又干。
“收工的时候,背上、胸前都是盐巴。”孟庆丛笑笑,说他们是大动脉的代“盐”人。
面对烈日下施工的苦,这个东北汉子没有过一句怨言。什么是最苦的?他放低声音说道:“既然选择了干工程,就选择了孤独。”
“工作10年,没有一个中秋节能在家里过。每到万家团圆的日子,我就会比较难过。”讲到这里,原本爽朗大笑的孟庆丛,声音变得愈加低沉。
夜晚,大山里的蝉鸣蛙叫伴着他入眠。对父母妻儿的思念,他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。“我就努力工作,暂时把他们忘了。”他说。
孟庆丛的儿子今年3岁,正是顽皮可爱,需要爸爸带着玩耍的时候。但他一年只能回家1趟至两趟。“还好有视频通话,小家伙不会忘了我。”孟庆丛自我安慰道。他说,每天与妻儿视频的时候,是他最放松、最幸福的时刻。
跟孟庆丛一样,王伟也是85后,他的孩子两个月前才刚出生。“工程紧,没时间回家,我只在家陪了10天。”初为人父,王伟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,“我苦点累点都没事,希望孩子能过得好些。”他向我们展示了自己的微信头像:儿子把小手放到胸前,像是挥舞着拳头发起进攻,小眼神透出一丝坚毅,像极了王伟。“看看孩子的照片,就更有动力工作了。”他盯着照片出了神。
对于大学刚毕业的赵磊而言,工地上的摸爬滚打还挺新鲜。他刚到松阳就进驻工地投入工作,每天在太阳底下来回巡视,查看有无安全隐患,检查安全措施是否到位,一周工作下来就黑了好几个色度。“晚上跟妈妈视频,她说我晒成黑炭了,不咧嘴都看不见人了。”赵磊笑着说。
赵磊在武汉度过大学时光,从繁华的都市来到寂静的山沟沟,他坦言“有落差”,但终于成为了“社会人”,每天学习新的知识,也让他充满了干劲。
电焊工蜷缩在不足1立方米的空间内施工。拍友 郑洲峰 摄
心愿:告诉孩子,这铁路是我修的
下午2时30分,阳光仍然猛烈,山林间蒸腾的暑气,侵入我们的每一寸肌肤,让人无处躲藏。经过中午短暂的休整,工人们又回到了工地。
我们跟着王伟去看扶壁式挡墙建设的进展。他记得,松阳站房施工现场以前是一片茶田,周围群山环绕,满眼绿意。现在,挡墙已立起来,旅客通道9月份就能建好。“以后,这里将有成千上万的旅客来往。”他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有意义,能带给当地新的变化。
确实,松阳人民对衢宁铁路抱着很大期待,这是松阳建县1800年来修建的第一条铁路。它北接沪昆、杭长铁路、九景衢铁路,南连沿海铁路,建成之后将结束浙西南四县市、闽东北区域没有铁路的历史,也将改善沿线地区交通运输环境,带动区域经济发展。
王伟参与过兰新线的建设,在新疆的戈壁滩上待了一年,他觉得这也是人生难得的经历。
走南闯北,是工程建设者的普遍状态。青藏高原冻土层上建铁路、伶仃洋海域里建起港珠澳大桥……每项工程的背后,都凝聚着数以万计来自全国各地建设者的心血和付出。
宁安线、沪昆线的修建,孟庆丛都参与其中。修沪昆线时,他所在的项目部在贵州凯里的深山中,离最近的城镇有两个小时的山路。最糟糕的是,山里没有干净的水喝。他们买来大缸,取河水反复沉淀后,再用于日常生活。“那边的条件比浙江差一些,现在我们开车50分钟能到松阳县城,还算近的。”他说。
在浙西南大山里修铁路的困难也不少。山上植被茂密,压根没有路。他们一手拿柴刀,一手拿仪器,一点点爬上山测量放样,确定征地红线。再比如,隧道的埋深可以达到800米、900米,施工中常出现高压强富水,给隧道安全掘进带来很大困难。
孟庆丛说,埋深指的是隧道开挖断面的顶部至自然地面的垂直距离,大概就是山顶到隧道的距离。在这么高的山底下挖隧道,还会遇到高地温、高地应力等问题。隧道掘进越深,环境温度越高,最高能达到43℃。工人在里头施工,体感温度超过50℃。
困难一个个克服,隧道一点点掘进。他觉得干这行很有意义,因为建设的东西是看得到的,“一条条隧道打通,一座座铁路桥拔地而起,很有成就感。”
2017年,孟庆丛回家路过安徽繁昌县,他在火车站站房前兴奋地拍照发朋友圈,配文是“又回到了曾经奋斗过的地方”。
采访最后,他说自己有个愿望:待衢宁铁路通车后,要带孩子坐一次火车,告诉他“这条铁路是爸爸修的”。
【记者手记】把青春镌刻在铁路上
坐过无数次火车,却第一次接触铁建人的生活。这群扎根在绵延大山里辛勤劳作的群体,每日如蜜蜂一般,顶着烈日和汗水,采着工作的“蜜”。
衢宁铁路最长的隧道达17.6千米,已于2018年贯通。看到中国交通近20年发生的巨变,参与过青藏铁路建设的老铁建人陈卓平不禁感慨:“以前我们根本不敢相信还能有10千米长的隧道,现在都做到了。”他的眼神里,流露出满满的自豪感。或许,这也是很多铁建人甘愿扎根一线、挥洒汗水的原因。
铁建队伍里不乏85后、90后的年轻身影,他们远离城市生活,告别亲人朋友,扎根浙西南巍巍大山,将青春岁月挥洒在铁路建设上。
站在炮坑上,望着四周紧张忙碌的施工现场,我想,当铁路通上火车、高铁穿越崇山峻岭的那一刻,身后每一位铁建人的汗水和努力就有了意义;他们所付诸的千百个日夜,所奉献出的几年青春,终将化成一根根铁轨,打通一条条经济大动脉,延伸出一条条康庄致富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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